我愛不夜天
向來都喜愛深宵時分,每到夜靜更闌,喧嘩吵鬧跟睡夢稍事休息的同時,安寧平靜便隨之而來;環境如是,心境亦然。這幾年兩位小皇帝日漸成長,家中黃金時段則越見熱鬧,他們聚合一起所引發的威力實在是過去想像不來,特別在這炎夏特長版假期,緊迫的課堂壓力通通轉化為動能一發不可收拾,凶悍程度直迫颱風下巨浪直捲而至,洶湧得令人難以招架,加上日常工作與生活上多若繁星的瑣事,確實有點煩擾難耐;然而寧靜的深宵就可讓繃緊的情緒得以放緩,更是一個可據為己有的時空,只要未擁睡意,想幹的就可隨心而行,沒人阻撓也無愁差遣。
喜歡於晚間活動,源起自上世紀八十年代一份於山頂區的工;那時好一段時間需在傍晚開工直至夜深、甚或清晨;工作量不少,但不及日間般急趕,亦無需接觸顧客,從容不迫下工作自然變得輕鬆,就是這樣開始了在黑夜打滾的日子。畢打街的冷清、德輔道的幽靜,使人感覺迥然不同;戲院里的快餐車、昭隆街的車仔麵、盧押道的大牌檔,都曾是夜半收工後的落腳地;蹓躂於昏暗街頭,人稀車疏沒有幾多姿釆,步伐心情都放慢下來,平淡而難得自在,打從當時起就漸漸愛與深宵談情與黑夜說愛。
記得那時的工作間除了各自埋首的同事,還有不可缺少的收音機,當時得令的鄧靄霖、區瑞強與及印象深刻的鄧拱壁都是相伴工作的席上客;期時的《把歌談心》、《靚歌伴星河》、《輕談淺唱不夜天》也曾一起度過很多個繁忙晚上。到了現在,昔日那些節目內容大多已沉澱於腦海,但那些日子仍是相當回味;沒有那些節目沒有那些人物,肯定令當年光景、將來回憶都變得失色,也該說在記憶裏的那段歲月,根本就有著她們份兒。
晚間電台節目一般都是清談訪問放放歌,予人悠閒感覺,對夜間工作又能以收音機作伴的人士實為恩物,而深宵節目更是少說話多播歌,對於愛聽歌的我自是不可多得,在當時電腦仍處於 Apple II 的年代,聽歌的最佳途徑除了自購唱片就是擁著一部收音機,當然大可買部 walkman 隨身聽,但以千多二千元工資要買一部動輒六七百的自私機來說,一部細細的手提立體聲卡式錄音收音機就切合效益得多,猶記當年不少人還喜歡捧著那些噴得五顏六色而又牛龜般大部的聲寶 555、777 到沙灘、燒烤場大鬥聲勢,可想而知當年風靡程度,享受形式與自己顧自己的截然不同。不過後來為了緊貼潮流步伐,也就跟隨自私起來,說的當然已是若干時間後工資稍有增長時。
當年傳播媒體未有如今發達,消閒娛樂亦不似時下多樣化,電台的作用亦遠勝今天,訊息發佈往往比電視來得更新更快;潮流資訊、新歌速遞、中外流行榜等都以電台為先,年青人節目更雄據收聽率冠亞之列,如港台的《青春交響曲》和商台的《年青人時間》便是當中佼佼者,而且更孕育了不少名 DJ 和廣播界高層,最近港台榮休的吳錫輝、商台手執牛耳的俞琤也曾是其中一元;加上仍廣受熱衷的球賽轉播、廣播劇等,令收音機在當時地位顯得超然。時移世逆,又是令一光景。
說回現在,深宵的平靜已不像過往垂手可得,作息時間已不容我像昔日般流連在不夜天,儘管是週末,總要留點精力應付明天的來臨。今天是難得的清靜,他們全都去了老媽處過夜,刻下就只剩我一個,同樣是聽著電台廣播,不像過往是現在沒有收音機在旁,換來是螢幕中的 Window Media Play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