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昨天收到老媽電話，說在老人中心量過血壓後度數頗高，著我今天陪她到健康院看看醫生，其實老媽一向定期有到健康院檢查及取降血壓藥，可是她很容易把每天吃藥的事遺忘，老人病就是這樣往往要持續地吃藥控制，老媽畢竟已年屆七旬，由數年前開始記憶力就日漸下降，試過到家居店買過那種專供老人吃藥的提示藥盒，但她個性頗硬總是不肯拿來用，也許她始終認為自己可以應付得來。

　　今早送過小女上學後便打算先回老媽家陪她到健康院，途中剛好碰到她與其他婆婆正閒扯著，這樣一群一群的公公婆婆聚在一起每日聊著無甚重要的閒話是屋村和公園常見的事，我走到身旁向大家問個好後，老媽就對著我說：「返工了嗎？」，她似是忘了到健康院一事，善忘像是成為她的習慣。她不時都有說自己記性不好，可是又不喜歡用筆把事情記下來，我總是安慰說我也是這樣，好等她認為這事不是她所專有，想法或會改變，但整體的衰退是不爭事實，舉世智者醫師都改變不來，何況渺小如我。

　　香港的公營診所或是醫院急症室都有一個特色，總是人來人往擠得水泄不通，看街症先要花上兩三小時領籌，再花兩三小時見醫生及到藥房取藥，享受政府資源同時亦可消磨時間，正好配合一眾時間充裕的公公婆婆到來閒扯數小時，若私家醫生不是貴得要命，相信不致這般熱鬧。而今天有點意外，本已準備好用來花的時光卻因十時多仍取得上午籌而打消，連早有安排的收音機還沒拿出來，是醫生效率高了還是老人中心有活動呢？

　　今天血壓同樣處於高水平，被護士迫令呆坐十五分鐘後再量亦是差無幾，醫生認為漏藥是影響這次最大因素，而影響漏藥的最大因素當然就是善忘，因此醫生簽紙著老媽到醫院排期做記憶力測試，那又多一次長時間閒扯的機會，希望這次閒扯後不會光是測試，祇要有些微的幫助對我來說都是喜訊，看到老媽日漸年邁真不是味兒，改變不來想多亦沒用，也許這就是生態進程的見證。